三千古

飞鸿踏雪泥

揽天水镜(四十六)

OOC,金光子代观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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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地数丈,波涛汪洋,祭品琳罗,血海翻涌,一圈又一圈的祭台,以九星排布,而簇拥交汇最高之处,玄木高耸,一人被绑在祭台立柱,银丝随风舞动,衣袂飘飘,浅玉色的眼眸深邃。

“你来了。”鲁珏看着持扇的那道熟悉之人。

“你好像不意外。”白泽渊踏着船只,轻轻跃上祭台,“对了,你将选择权交给了我。”

“我相信,你知道我不需要金缕衣。”鲁珏口吻淡淡,瞧不出情绪。

诡谲的交锋在无声空旷的祭台弥漫,哗啦啦不停翻腾的海水也在白泽渊踏入之后无声无息平静。

“是,我知道。”白泽渊敛眸,你需要的是吾——白泽兽。

鲁珏:“……”

“你会觉得自己恶吗?”白泽渊突兀发问。

连唯余的朋友也会出卖之人,连最后的战友也能舍弃之人……

“万恶之源,罄竹难书。”鲁珏答到,原来自己与风间钰并无不同,一样的狠绝,真不愧是双生子,竭力想摆脱最终徒然发现殊途同归,可笑又悲哀,但——“我无所谓。”她冷酷道。

“唉……”白泽渊无声长叹了口气,一步步艰难前行,四散的妖力混着灵力纷飞,像破碎落寞的银河,像死去余晖的星子,像漫天飞舞的银雪,缓缓飘落祭台,为赤地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,遮住一切不堪与污秽。

终于,白泽渊登上最高的宽阔祭台,举止缓慢地为鲁珏解开身上的绳索。

天,不知何时乌云密布,飘飘扬扬落起大雪,风声呜咽悲鸣,为白泽一哭,是天地共哀。

随着松散的麻绳掉落,一具银袍持扇的身躯轰然倒塌坠下,青衫女子半跪着抱住。

这人憔悴得不成样子,脸色苍白发青到几近死貌,妖兽体征不可抑制地出现,仅短短的一炷香,从生机勃勃至源头枯竭,令人心惊。

——这就是天祭大阵的力量。

鲁珏低头,白泽渊嘴唇虚弱地开合发出低低的声音,她凑近细听。

“你曾……问过,渊…为何……跟随你。现在我…终于……明悟,可以、可以回答,因为…我们之间…有…有一段……因果天命。”

抱着白泽渊的双手猛地一颤,鲁珏瞬间顿悟。

“可…作为…朋、朋友,渊……”白泽渊缓了一口气,鲁珏终于无法冷静,“你……”

“渊不想你后悔!”白泽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十分难过地喊到,为一件可以预见、他一直都明白的未来替鲁珏伤心,一颗浑圆的泪珠无声滑落。

“……恨我吧。”鲁珏说不出道歉,作为凶手,她没有资格;作为朋友,也无法让白泽渊如愿安心。

——她已不能罢手,这是她早有的觉悟,但心为何仍会疼痛。

“……不,不会。渊不会恨你,鲁珏……”白泽渊含着最后一口气,仍在快速消散。

彗星袭月,天时已至,无可转圜,死期来临。

“……觖奚。”

最后复杂难言的两字随风而逝,无影无踪。

“你取的名字,很……”青衫女子哑了一瞬,“……难听。”


祭台边缘,无论如何也打不破的结界,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之人,再一次承受逝去彻骨锥心之痛。一身白雪的橼鲤嘶声裂肺,泪水混着冷风,一口鲜血喷出天际,白茫茫天地,只觉既暗又昏,少年颓然倒下,世间最恶无能为力的因,造就最苦失去的果。

心中涌动着恨,是恨无疑。恨白泽,恨鲁珏,恨自己,恨暮雨城,恨一切所有……

恨,——不堪。

不堪回首的过去,不堪无望的未来。

除了恨,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值得他支撑下去。

崩塌只在一瞬,疯狂的恶意席卷,墨蓝色的发丝变得更深更黑,苍翠色的眼眸转为幽蓝,一双人耳化作鱼鳍,额角脸颊爬上一层细碎的鳞片。

没人关注橼鲤的转变,当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救治白泽时,师相眯起双眼,险险握不住玉如意。

这个模样,这个模样。怪不得他总觉得不对劲和熟悉,是他——!竟然是他!!

前任师相——鲤渊池。


室内平台上已无声息的白泽渊,被飞快送往急救室,进行抢救。

“滴滴——”刺耳的仪器声,嘈杂有序的医务人员,紧闭亮起红灯的大门,一切都显得极其不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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