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千古

飞鸿踏雪泥

揽天水镜(四十一)

OOC,金光子代观影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爹……亲……”

“不要应声!”

白泽渊迅速出声,仍是慢一步,转眼橼鲤消失不见。

“……唔,他已抵抗幻术侵蚀那么久,我该早些发现的。”

——幻术困不住白泽,却能迷惑橼鲤。

远处奔来一对抱着襁褓婴儿的夫妻,视若无睹地从白泽身边经过。

襁褓中粉嘟嘟的婴儿睡得安详。

“杳杳,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。”客栈内的男人没了锦衣华服,仍是难掩浑身的矜贵之姿,他眉眼愧惭。

“夫君,非汝之过,何来歉疚。”深蓝衣裙女子温柔地哄了哄怀中婴孩,怪嗔,“按汝之言,那杳杳也有错了。”

“不,与你无关……”

女子伸手堵住男人的嘴,脸上露出笑容,“那今后就不要再这样说了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
“寒山!寒山!汝快来瞧,小鲤儿会讲话啦!”

婴儿比先前长大很多,门外晾晒稻谷的男人激动地搁下农具冲进来,小心翼翼地从女人手中接过孩子。

“跌…唔……爹……”含糊不清的几句,令男人喜不自胜,乐不可支。

“杳杳,他叫我呢,他会说话了,小鲤儿唤我了……!哈哈哈……!”

白泽渊打量一下橼鲤,显然这样的模样不适合唤醒,需要再等等,他出门瞧了瞧,这是一处幽静之地,看来他们是远离人烟,过着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生活。难为他们能在乱世中找到如此安宁的所在。

那么又为何前往暮雨城呢?


转瞬,战火也延烧至此处,夫妻两人携着甫才两岁的孩子逃离这里,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。

“汝担忧木族?”蓝衣女人为男人倒了一杯热茶,依偎地坐下。

“我……”男人有所迟疑。

“那是汝的族人,汝担忧他们有何不对。”

“可他们……”男人叹了口气,“妖族对半妖的歧视真教我痛恨!”

“我明白的。”女人的眸中晦暗难测,神情莫名,“有些人对于血统的看重有时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。”

“杳杳,你不会担心母族吗?”

“我对你讲过,我已无亲人母眷。”女人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人族,我、我……”

“算了,杳杳。”寒山握着杳杳的手,安抚道。

不对劲。

师相略垂眸,仔细瞧了半天那名叫杳杳的女子,并无任何不妥之处。

是吾多心了么……

再下一幕,白泽心中一凛,这里是暮雨城。

蓝衣女人飞快奔回小小的屋子,脸上的泪痕还未干。

“娘亲。”软软糯糯的一声见到进门的女人欢喜地迎上去。

女人搂住孩子,见到面容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又大哭起来。

男人慌乱地爬起来,抱住妻儿,“怎么了,杳杳,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
杳杳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。

“他们、他们食人……”杳杳吓得六神无主,含着哭腔恐惧,“我们快走!快走!”

“好。”男人没有一丝怀疑,简单思考过后,选择尽早离开,越迟越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。

接下来,白泽渊目睹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,终于一个彼此没有喊破残酷又绝望的念头浮现在两人的心头——他们出不去这座城。

两个月,身上所带的食物尽数耗尽,很明显,他们不愿沦落,不想吃人。

——这座城,没有不含人肉的食物。换言之,城中人要么掳人而食,要么互相蚕食。

当食人成为瘾习;那吃人,就是这座城的规则。当异行成为普通,那正常人,才是异类。

进入这座城,无人可逃。入城者,便是这座城的人与食,所有人,只能葬身于城中,无论魔妖人鳞羽。

——这是一座包容的城郭。

白泽眉眼凝重,他看清了这座城的底色,阵法幻术只不过是捕捉猎物的手段;人心,才是真正造就这座畸形至极的存在。

就算彻底毁掉阵法幻术,这座城也不会消失,暮雨城,无救矣!

“娘亲……”

“小鲤儿,乖~,轻点声,别打扰爹亲休息。”杳杳望了望正在昏睡的寒山。

“嗯!”橼鲤重重点头,一把捂住嘴巴,又小小声讲,“爹亲,累。鲤儿,知道。”

“对不住,”话音未尽,眼泪簌簌流下,女人摸着橼鲤稚嫩的脸庞,声音哽咽。

“娘亲,别哭。”橼鲤伸出小短手拭泪,不明所以。

“记得,再饿也不能吃任何东西。”女人暗自下了一个决定,“还有,要听你爹亲的话,知道吗?”

“鲤儿会的。”

“好。娘亲爱你,也很爱……”她看向一旁稻草上紧皱眉头,神情不安的男人,将橼鲤用布带绑紧,系在寒山腕上,毅然决然走出破庙。

“娘亲——!”恐惧爬上幼童的脸庞,他意识到什么,疯狂踢打男人,试图叫醒他,“爹!爹——!”

木族,没有食物也能活下去,只有自己,只有自己……她不能拖累三人一起死,她要他们活下去,她不愿意变成怪物!她绝不沉沦屈服!

评论(1)

热度(15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